十一月二十一日杂记

“或许,这陡坡必须铺上石头,可是看到这寸草不生的土地毕竟让人伤心,它原本也像坡顶的土地一样,能长出粮食、青草、灌木和树木。”——摘自《复活》

周日上午,在等待儿子练足球的时候,画了一片银杏叶和路边的一棵树。

下午四点多坐地铁路过紫荆山公园,下了地铁准备去转一转。出了地铁站,经过紫荆山广场,进入公园,就像从一个“现代文明”步入另一个“现代文明”。我走在硬硬的水泥路上,四处游荡张望。公园里,花草、树木、水塘都在该在的地方。油松树枝上挂着一个个球形、褐色、鳞片张开的松塔,我在树下搜寻却一无所获,不禁惊叹于路面的干净清洁,众所周知秋天多落叶,而公园里树木众多,硬化的路面上却连落叶也难得见到几片。

忽而,一种怪异的感觉笼罩了我,走过的场景在我脑海里再现,这样一个空间,上面是天空、树枝、飞鸟,下面是水塘、泥土和水泥路。植物生长的土地和人类行走的硬化路面,被篱笆或隔离带隔开。向上望去,我与天空、树枝、飞鸟,有一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的融合之感;收回目光,望向周遭或脚下,一种疏离感却油然而生,有一种树木花草们处在一个世界,而我则和水泥路属于另一个世界。我轻嗅着植物世界传来的气息,泥土的,枯草的,柊花的,还有松林中的阵阵松香。羡慕的看着飞鸟、野猫自如的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可我一旦禁不住诱惑,踏进隔离带内的世界,就感觉自己像非法入侵者一样,心里充满了不自在,做贼一样嗅一嗅花、摸一摸树,就快速闪出。这种与植物与自然隔离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步入另一个文明的出口

看树牌的时候,注意到形态各异的树皮,如人的皱纹一样,这是岁月留下的印记。用手摸了摸,用鼻子闻了闻。雪松的树皮最扎手。

记紫荆山公园的两小时时光

在这里,一排水杉笔直挺立

赭红色的叶子残留着秋的气息

还有,枸骨冬青

带刺的叶片紧紧拥着火红的果实

八角金盘的花在寒风中开着

叶子四季油光青绿

柊树,沁人的香气留在过去

萎靡衰败的花瓣在风中深深叹息

刚被修剪掉的雪松的枝条堆放在一起

我用手摘下几枚青的紧实的花球

沾染了满手松的气息

风在树之间穿梭

我手持望远镜

游走在冷硬的水泥路上误入梦溪

如梦般的色彩*的红的绿的

以及望远镜中泛光的波纹和丑鸭的姿态

时间渐晚,游荡了几分钟

就被催促着离开

一只野猫紧紧跟着我

我望着练实它望着我

还有一只被小朋友们簇拥着

享用着美食和抚摸

肥硕的身体舒服的俯卧着

天光渐暗

一条条柳丝如绿色的帷幕

帷幕遮挡下是枯荷与一塘萧瑟的池水

在远处高楼和灯光的映照下愈显荒凉

天色更加暗沉

树木昏昏欲睡风却不止

树叶间透出暗的天光

黑压压的树影看不真切

园中人影渐少

一群飞鸟斜斜掠过

更加寂静

暗沉的天光也慢慢逝去

透过树木的黑影

传来远处暖暖的灯光

我手握着侧柏的种子

一步步走向出口的方向

来时从一个文明步入另一个文明

走时从幽静闯入喧嚣

路遇一家“银杏树餐厅”,暖暖的灯光和高高银杏树下挂着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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