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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期)
花了元钱买来的“八角金盘”因为生虫子,叶子一片一片脱落。
久治无效,我便失去了耐心,带着一点点怒气,把小树拔下来扔了。
妻子看见了,悄悄地捡回来栽回花盆放在了角落里,有空了便去伺候。好长时间过去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它居然长出了新的枝叶,嫩嫩的,鼓着一股力量。
细细打量这起死回生的小树,感慨之余我突然想到了发生在班里的事情:
六班的学生每人有一本对备考很有帮助的小册子,而七班63个孩子,只有20个人有。为了上课方便,作为班主任,我给六班孩子们说,七班的同学来借书的时候,我们要慷慨地把书借给自己的同学,同时我也告诉七班的孩子,用完书以后,一定记得按时归还,并且要表达感谢。
但是结果还是出了很多意外,有的孩子不按时还书,有的孩子在别人的书上乱涂乱画……甚至有两个孩子借出去的书一直没有还回来。而面对六班孩子的等待和无奈,七班的孩子居然静若止水,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读了12念书,一路子走来,他们居然成了这样的人——感叹之余,我在冰凉里心生了很多对这些孩子的藐视,恨不得告诉六班的孩子,别再给这样的人提供帮助。
一连几天,我再也没有在七班说去借书的事情,哪怕“小册子”对他们的复习再有用,甚至在七班孩子的无动于衷里,我对他们说:“本来是一件好事,因为你的不负责任,给别人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你面对过失的无动于衷,让太多的人心生轻视。借书这件事,不做也罢”。
但是那天晚上,当我面对这样一株起死回生的“八角金盘”,我在想,我是不是同样用不屑和愤怒惩罚了借书的大部分孩子?我经常给孩子们说,迎考的路上我们很忙,但是我们绝不要忘记给我们这个团队,给身边的人随时送去我们力所能及的关怀和温暖,随时给给过我们帮助的人表达我们的感恩,让彼此在紧张的学习中,多感受一点别样的美好。
而借书过程中的意外和我对待意外的态度,让孩子们在这本来就枯燥的迎考路上又多了一份单调?面对对方,借书的人是不是在内心正在修筑防备和自私之墙?而对于借书不还的人,他们从此再也没有纠正自己和体验纠正自己的机会了?
六班、七班是所谓的普通班,我经常给孩子们说,和所谓的重点班,精英班相比,表面上看起来,差别只在成绩,但是成绩的背后,是对事对人的态度的差别,我们懂得好多道理,但是从不想着把道理变成行动。亲人和老师想改变他们,但在他们那里屡屡碰壁后,就心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一点一点放弃了改变他们的初衷。
一股山泉,并不因为巨石的阻拦就停止了向前,一夜春雨,并不会因为某片山原的荒芜或干涸就放弃了润泽。而当初,不按时还书,胡乱涂写甚至丢书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或者在我批评七班的孩子们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心生悔意或者正在为这件事情内疚或者多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些,我不得而知,我只是在愤怒的时候妄下断语,而我旳断语,在吞噬了我初心的同时,是不是在孩子们心里变成了冰霜,冰冻了他们心里可能生出那一点“不好意思”的小苗,冰冷了两个班级相互借书的一点感动、温暖和相互间的激励?
——孩子们的不珍惜,不感恩,是他们身上的丑,但是我却因为这点丑,用愤怒阻挡了他们之间你来我往的美好。
第二天,我向七班的孩子们说了我的感慨,并鼓励他们继续去借书,鼓励他们带着感恩及时还书,六班的孩子依然很情愿地把自己的书借给对方,而且因为有了前面的不愉快,以后的借与还再也没有出现意外。每次,当我看到六班的教室门口总有开开开心心借书还书的孩子们的时候,我总会被感动被温暖被激励。就像再忙也要坚持写成长日记的六班的红在日记里写的:“有时候,当我打开书,看到夹在书页里的感谢纸条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让我们一起加油’,这是借书的同学在纸条里写给我的,每当此时,我的心里真的多了一分努力的动力,在枯燥的复习中,多了一份开心。就像老班说的,这不也是我们在备考路上美好的收获吗?”
读着红的日记,感慨之余,我给了她这样的回复:美好的风景,总是在经历坎坷和崎岖之后。当初,我因为七班孩子不好好还书,就在很多埋怨里叫停了借书的事情。今天当我们越过种种怨恨,坚持向前的时候,美好和感动便向你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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